
新興產業的重復,要注意雷同建設。去年9月,中國宣布了燃料電池汽車的支持政策,開發氫能源的熱情高,到目前為止,已經超過20個省份,40多個地級市發布氫能規劃,規劃的產業規模達到上萬億元,建立了30多個氫能源工業園區。目前,計劃的燃料電池、汽車和加油站數量遠遠超過市場容量,增加了行業趨同和產能過剩的風險。
氫熱度如此之高是有原因的。在氣候變化的背景下,能源革命已成為全球的迫切的需求。去年,中國宣布了到2030年達到碳排放峰值、到2060年實現碳中和的目標。能源部門絕對是二氧化碳排放的最大貢獻者,實現這些目標需要能源結構的巨大轉變。這給能源行業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和挑戰,但這也是一個重大的機遇。
因此,我們應該從戰略的高度來理解氫能的發展。未來,能源生產和消費結構將趨于多元化,預計氫能將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,這對加強可再生能源的利用,保障國家能源安全具有重要意義。同時,我們也應該清楚地看到,氫能的發展是長期而艱巨的。目前,我國氫能和燃料電池關鍵技術的發展還有待完善,相關技術標準、監管體系和配套建設還不完善。特別是部分地區發展氫能的產業基礎相對薄弱。在這種情況下,應該防止各種地方的氫事業在遇到困難時突然中斷。
幾年前,在風電、光伏等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發展中,中國也不同程度地經歷了低水平的重復建設,并不是沒有損失。為什么新興產業會出現重復建設?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。有經濟學家將這種現象稱為“潮涌”,指的是一些地方或公司由于行業前景樂觀而幾乎同時選擇同一行業,很快就會導致重復建設和行業產能過剩。特別是在未來發展方向明確的情況下,政策支持力度加大,但一些地方政府、地方保護、部門劃分的情況下,這種現象時有發生,并造成巨大的資源浪費。
氫熱在歷史上并不新鮮。20世紀70年代的石油危機直接導致了國際氫組織在美國的成立。然而,隨著可開發石油資源的豐富,氫能的發展逐漸處于低潮。在20世紀90年代,氫工業出現了復興。氫能在全球范圍內的流行與能源改革的趨勢,未來是可以預見的。然而,應該注意的是,能源的替代需要時間。意大利物理學家切薩雷·馬研究世界主要能源的歷史演進和得出結論,需要40到50年的新能源,以增加其市場份額從1%降至10%,因為社會是一個學習系統,它需要時間去接受和適應變化。石油、天然氣和可再生能源都是如此。
最近召開的中央政治局會議要求,下半年經濟工作要全面、準確、全面貫徹新發展理念,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,加快構建發展新格局,推動高質量發展。具體到氫能等新興產業的發展,要兼顧戰略與長期的統一。目前,全球氫產業仍處于全產業鏈的關鍵技術示范階段,低碳制氫、儲氫、運輸仍存在重大瓶頸。加強核心技術攻關,爭取重大突破,全面提升基礎研究和前沿技術水平。同時,在產業發展初期,要建立資源共享、優勢互補的體制機制。我們不能因為政策支持而急于發展新產業、新技術,也不能因為技術和產業問題而停滯不前。